NIKKEI——日本經濟新聞中文版

　　1986年，時隔37年，我又重新站在了中國的大地上。這是我躲避國共內戰逃離南京後第一次回到中國。蘇哈托總統為恢復與中國的邦交，向中國派出了印尼經濟代表團。我以中亞銀行(BCA)董事總經理的身份來到北京。

　　印尼總統蘇哈托掌權後，清除了左派勢力，1967年與中國斷交。之後，中國雖也實行了激進的社會主義路線，但在1980年代迎來了改革開放。兩國關係的改善首先從民間交流開始，中亞銀行與中國銀行就通匯項目簽署協定，我在北京簽了字。

　　在北京接待我的是葉飛將軍。他是一位出生在菲律賓的華僑，少年時代回到中國，以領導共産黨游擊隊聞名。1986年，他是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。葉將軍的祖籍是福建，他親自宴請了我這個祖籍同是福建的華人。

我（右）與當時在福建工作的習近平（左）合影

　　葉將軍就中國經濟政策問題聽取我的意見，我匯總了我知道的所有信息，列舉了當時存在的問題：（1）腦力勞動價值被輕視；（2）同商品價格相比，工資過低；（3）商品價格沒有根據商品價值決定；（4）人民幣匯率過高；（5）中國人穿一樣的衣服，吃一樣的食物，像這樣束縛人們的法律與人性背離。

　　葉將軍聽了我的説明，臉色變得嚴肅起來。1986年當時，共産黨還不能完全接受市場機制。我後悔了，覺得説錯了話。第二天早上，葉將軍的助理來到酒店，説要帶我出去。我擔心自己會被送進公安局。

　　然而我被帶去的地方不是公安局，而是北京大學。葉將軍和學者們已在那裏等候。葉將軍表示聽了我昨天的講話感觸頗深，想讓學者們也能聽一聽。我引用年輕時學過的馬克思和恩格斯理論，闡述了中國現有的經濟問題。發言過後我才知道，那些聚到北京大學的學者們都是時任總理趙紫陽的經濟改革顧問。

　　後來我回了趟父親的老家福建省莆田。自1935年我哭著離開跟祖母一起生活的莆田，已經半個多世紀過去了。福建省委書記和省長等領導都在等候我。他們對我這個企業家的投資充滿了期待。